從荷蘭鬱金香到中國高粱

先來說兩段故事。

17世紀﹐荷蘭引入鬱金香花孢﹐大量種植。鬱金香被視為一種高貴的花品﹐也是一種藝術。慢慢地﹐種植者日益多了起來﹐花孢的價錢也開始高漲。有些花農和投資者干脆不種花了﹐推出花孢期貨﹐讓追逐者競相推高賣價。全國人為之瘋狂﹐到了高峰的時候﹐一粒花孢能換十數畝的農地。最後的結果﹐鬱金香當然還是一顆普通的鬱金香﹔價格崩潰﹐很多人因此破了產。

19世紀﹐中國的山西省出現了一群晉商﹐電視劇《喬家大院》就是根據這個歷史為藍本﹐拍成膾炙人口的影片。電影中﹐喬家的第三代主人喬致廣﹐就是忘了祖訓﹐而做起高粱霸盤。(霸盤﹐就是今天我們說的壟斷生意。)結果﹐堆積了大量高粱也同時負債纍纍﹐差點典當了全部身家。喬致廣不堪霸盤生意失敗的折騰﹐撒手病逝。二弟喬致庸接手家業﹐謀出一條散佈朝廷出兵準格爾的消息﹐引來其他商家囤積高粱以賣給朝廷做軍糧之用﹐才把那些高粱成功脫售﹐並狠狠賺了一筆。

故事到此結束。

從荷蘭鬱金香到中國高粱﹐遠從17世紀開始﹐我們的先輩老祖宗﹐就已經嚐過何謂泡沫、何謂壟斷的滋味﹖

泡沫讓人飽受痛苦﹐壟斷讓人賺盡甜頭。

當然﹐這麼說也不盡然。泡沫被吹破之前﹐也會有人嚐到甜頭﹔同樣﹐壟斷未成或需求不至之前﹐也有人因此傾家蕩產。

橫貫其中的共通點﹐是人類的無知和貪婪。

老祖宗的經歷﹐沒有為我們留下太多應對泡沫或壟斷的方法和智慧。想想看﹐數年前的花羅漢魚和今天的石油價格﹐比之鬱金香和高粱﹐數百年穿指而過﹐而境遇竟然卻如此相似。

這些故事﹐還是會以不同的形式﹐改換不同的物品﹐重複繼續流傳下去。